收养孤儿的“拾荒妈妈”张菲和普宁市民政局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这次的风波源于1月8日张菲带着4名孩子到广州就医，而普宁市民政局局长魏奕楼带队追到广州劝她把收养的12个孩子送福利院。张菲说：“不能因为袁厉害出事就拿我开刀”，引起了社会高度关注。
张菲的家
1月13日下午，普宁市流沙西街道平湖平宁庄张菲家中，一个约100平方米的房子，有三个房间。普宁市民政局社会福利和社会事务股股长邱斌说，这套房子是普宁市妇联发动社会为张菲一家捐款购买的。
记者前往采访时，普宁市民政局派来的社会福利院工作人员正在家中帮忙打扫环境。
屋内显得比较凌乱，客厅里放着一个婴儿床、房间的角落里堆放着几大箱衣服。据电力工人介绍，他们刚到张菲的家里，家中堆满了衣服，这些天民政局一直派工作人员来张菲家里整理，购买了储物柜把原先堆放在角落的衣服收起来，估计张菲有些东西不舍得丢弃，所以家里什么东西都堆着，异味也很重。
据悉，张菲每个月能获得政府的最低生活保障金540元，逢年过节有关部门会前来慰问，除此之外，就再没其它收入了。以前她还能出去捡废品贴补家用，现在有那么多孩子需要照顾，根本抽不开身。每个月光水电费就得200多元。
邱斌说，根据我国《收养法》规定，依法收养弃婴的人士必须具备当地中等收入以上且有教育抚养的能力，并通过民政局依法办理。“你看看张菲的家里，孩子都挤在一张大床上，家庭环境也不是很好，明显不符合寄养家庭的基本条件，也不符合收养条件”。
张菲和民政局并非一开始就如此紧张
普宁民政局和张菲的关系并非一开始就如此紧张。
普宁市民政局社会福利和社会事务股股长邱斌多年来一直负责跟踪张菲收养情况。他说，2006年5月，他们接到反映，在流沙西街道平湖社区一旧屋内居住着一位操外省口音、名叫张菲的拾荒妇女，收养了几个小孩。民政局即与流沙西街道民政办和玉华社区居委工作人员到张菲居住的旧屋进行了调查。发现张菲为无户籍人员，她当时收养的小孩共8个。
民政部门将张菲的事迹报到了普宁市委市政府，为了弘扬张菲的爱心，当时省内各大媒体都做了大篇幅的报道。
邱斌介绍，普宁市公安部门先后特批给张菲和吴丹丹等10个小孩非农业家庭户口的入户手续。在办理户口的这10人中，2人已成年外出，1人因病死亡，3人据张菲称被她送走，他曾多次问及这三个孩子的下落，但张菲一直不愿意透露。
普宁市民政局为张菲和小孩办理低保和城市“双定”补助。2011年，国家和我省孤儿基本生活费政策出台后，民政局将张菲家4名有户籍的小孩全部确定为孤儿，并发放孤儿基本生活费，每人每月600元，同时与她签订养育协议。但张菲后来陆续收留的小孩因没有普宁户籍，无法列入低保及发放孤儿生活费。
“收编”被张菲拒绝
张菲与普宁民政部门的裂痕源于民政部门对于张菲的“收编”。
邱斌介绍说，河南省兰考县“1·4”火灾事件后，根据民政部要求，张菲这个特殊的家庭成为了民政局集中安置的对象，邱斌称之为“收编”。邱斌说，在兰考火灾之前，民政局就探讨过“收编”张菲的情况。2011年5月，省民政厅社会福利处到普宁市召开协调会议，决定将6名未入户的小孩接到市社会福利中心安置，并办理户口。会议还明确张菲没有抚养教育能力，且没有小孩的监护权，今后不得私自收养小孩。但张菲的态度非常坚决，一直不同意把小孩送到福利院。
近日普宁市政府再次召开会议，决定由民政局局长等人8日连夜赶赴广州，与张菲进行沟通。
张菲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她担心孩子到了福利院后，得不到好的照顾，没有家的温暖。
邱斌说，按照市委市政府的会议精神，由福利中心为未入户的小孩办理集体户口，并设法为其解决小孩在医院的手术费用，而且考虑她与小孩感情问题，承诺她到福利中心与孩子共同生活，并照顾孩子，每月发给其一定的补贴，其它一切生活费用均由福利中心负责。为了安抚张菲，政府还承诺将她所请的护工也聘到普宁市社会福利中心。也就是说，张菲整个家庭搬到了一个更好的环境，而且他们一家并没有分开。
普宁民政局局长魏奕楼说，一直以来民政部门都在跟张妈妈沟通，家里就她一个人，带着那么多小孩，意外的事会有很多。她这样收养，小孩的户口教育等后续问题很多。
只收养了1个孩子的福利中心
张菲担心孩子到了福利中心后得不到好的照顾，那么，普宁市福利中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呢？
2013年1月13日，南都记者来到普宁市社会福利中心一栋4层高的楼房。二楼一个大房间里有十几张小床，干净整洁，最里面还隔出两个单独的房间。普宁市社会福利中心主任邱豪说，小床是预留给收养的小孩用。两个隔房是准备给照顾孩子的阿姨居住。不过，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床铺都是空置的。因为在这个福利中心只收养了一个孩子。而福利中心有4个正式编制，还有两个临时聘请的阿姨。现在是6人照顾一个孩子。
“我们这个中心设计收养的孩子达20个，但是从投入使用到现在，最多的时候也不过收养了4个小孩，从未满编。”邱豪说。
与普宁社会福利中心的冷清相比，被冠以“爱心妈妈”以拾荒女身份收养小孩的张菲家就显得热闹而拥挤。在张菲不足100平方米的房间里面，她与收养的10名小孩拥挤着住在一起。
为什么张菲收养的孩子比福利中心的孩子还多呢？邱斌说，在普宁确实有“家养”的传统，虽然是弃婴，丢弃的人也会首先选择给一个家庭，希望让这个家庭收养孩子，福利中心往往是丢弃者的最后选择。
